所以你是虛構的?

小說也有寫實的吧。




你是先寫詩還是先寫文?有時同一件事你在兩文體都有。

詩可能更早一步。


真的?

韻文你們當然比較陌生,對我們是最自然不過了。


你對李長祥的新夢論有什麼看法?


說夢「舊」的確把夢放到一個不誘人的位置,新夢論其實也很符合我最早夢憶的精神,

讓一切如氤氳自然發生,比較神秘,讓人無法歸類、辨認。所以我對李長祥的新夢看法,

嗯,很好;找他寫序是對的,是個謀略之士。


磨劍夢是否來自明孝陵祭典的印象?

這又將夢歸於「想」和「因」,我倒寧願那是場全新之夢。


祁彪佳之夢和磨劍夢是否深刻地影響了你那時的心境?

那時千百念頭旋起旋滅,很難定出什麼決定性的時間點。但這兩個夢對我意義非凡。


像契機?

能讓我重新回顧生命的都是契機。

「生」的美學



他十九歲起學琴,先從王侶鵝,兩年後跟從王本吾,半年學到二十多曲以及小曲十餘種。本吾先生指法圓靜,但這聰明的學生在老師的音聲中聽出不好的油腔。等他掌握圓靜之妙後,在吟猱綽注的雅舞裡,生怕自己過熟出油,因此稍稍刻意返回還不夠純熟時的「澀」質地和「勒」的收斂,表現上可能是幾分之一秒的屏息;也可以是將所有裝飾、渲染的意圖,黏著、附加在原音上一切自以為是的表現,全部剔除,洗淨,而現出一股勃勃的生氣。完美「合作」出的樂象與嚮往的古之清音或可接近,乍聽時卻不習慣,澀耳。「練熟還生」他忽然頓悟。始於技巧上的修正,但樂曲因此生出的靈動光明,讓他悟到那「一口生氣」,才是必須全力以赴的關鍵。唯有練熟還生,破壞原有認知的庸熟感、熟而爛而枯而死的公式,「出以生澀」,才能破殼得生,現出天然、非炙過的鮮明,別開生面。



絲社小啓/瑯嬛文集

紹興琴派/陶庵夢憶

與何紫翔/瑯嬛文集

石匱書自序中評太史公文筆

張子文粃   (中國國家圖書館館藏稿本再造本)

夢止

他從瓷枕上醒轉。起身,伏案,他把夢寫入文字保存,再精心炮製成紙夢枕,一帙帙複製無數,四處散發。看著他的舊夢進入陌生人的新夢而延伸、拉長、改造、變質;雖然夢夢不息,卻與他越來越遠。或許,這就是改做仙人的代價吧。


以現代對小說的定義,你還會將夢憶列為小說嗎?

散文詩小說吧。更沾點前衛性。